第245章 海豹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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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海豹夢
四方街是世界上最美的高檔購物街, 由拿破侖街、斯皮加路、博爾赫斯佩索路和聖安德烈亞路四條街道組成，這四條街道圍起來的區域又叫做“黃金四角區”，裏面全都是國際一線大品牌的奢侈品店。
任何人走在街上, 看著這些精美的櫥窗, 標新立異的時裝，都會被街上的時尚氛圍感染。
四方街平時不允許擺攤, 米蘭作為四大時尚都市之首，每年九月份，米蘭時裝周期間，這裏都能遇到時裝設計師、大牌模特和各國明星, 所以吉普賽人的攤位就擺在四方街的piazza街心花園角落。
就算是十一月末, 依然會有不少模特和明星出現在這裏, 不像是國內有些明星們的出行陣仗堪稱誇張, 助理加上隨行人員足有十幾人，在四方街, 戴著墨鏡的明星模特們幾乎可以說是隨處可見，客人們也司空見慣，追上前索要簽名的概率幾乎為零。
“這個。”圖南從攤位上拿起一個薰衣草香包，又拿到口罩下聞了聞，“真的能夠防止做噩夢嗎？”
“是這樣的, 客人。”攤主在椅子上緩慢地移動身子, 金色腰帶上的小袋子咣當咣當的響，“這是我們的招牌助眠包。”
圖南低下頭來, 在各種五顏六色的香包中挑選自己喜歡的，毛絨絨的漂亮毛線帽子上的兩個耳朵垂下來, 兩端還向上翹起。
吉普賽攤主不禁開始琢磨，這帽子上那兩根可愛的耳朵有什麽用, 是替這個穿著臃腫羽絨服的墨鏡口罩姑娘驅散微不足道的寒意，還是給她驅趕討厭的搭訕？畢竟她全身圍得嚴嚴實實的，談吐氣質卻實在優雅動人。
最後他發現，那兩根可愛的耳朵簡直有用太多了，要知道每當他的女朋友想要在草莓粉包包、芭比粉包包和草莓包包之間猶豫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沖她大喊：“你能不能快點選？難道想讓我等到天黑嗎？”
他相信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男人對陪女朋友逛街這種事深惡痛絕，但眼前這個穿夾克外套的意大利帥哥整個人都顯得有耐心得多，雖然他時不時就要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零食，看起來挺餓卻不催促女朋友，還幫她提著購物袋，這難道不是可愛的帽子耳朵在發揮魔法嗎？
路過的時髦女人都會無緣無故又失魂落魄地瞥向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就連男人也想多看他們兩眼，不了解足球的攤主難免感到迷惑，似乎是看到這對情侶還有超越顏值氣質之外的神秘身份。
“親愛的客人們，買一對香包可以附送塔羅牌占蔔。”攤主放出大招，按照經驗，附贈一些星座塔羅牌占蔔之類的口水話，基本上就能留下對神秘學有興趣的客人。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圖南轉過頭，安靜吃零食的力量也無法阻止小桑的好奇心，額頭上那捋迎風招搖的卷毛看起來傻傻的好可愛，又想欺負他了怎麽辦，“桑德羅，你要不要玩？”每當想要使壞的時候，她就會完全忘記在床上被支配的恐懼。
攤主也把視線轉向內斯塔，“客人想要測什麽？”
“relazioni。”內斯塔坐了下來。
攤主從桌上拿起了一副精美的紫色塔羅牌，塔羅牌背面的圖案充滿了神秘的符號，令人捉摸不透，他一邊講解著塔羅牌的規則一邊開始進行洗牌，雙手如同舞蹈般靈活，塔羅牌在他的指間翻飛，發出清脆的響聲。
洗牌結束後，攤主將牌整齊地擺放成一個扇形，做出請的手勢，“請從這些牌中抽出三張。”
內斯塔認真抽取三張牌，放在桌上的一塊黑色絲絨布上，圖南在旁邊悄悄出手，將他中間的那張牌換掉。
攤主用自己的方式認真觀察，在發現被女友換牌的好脾氣男人沒有一點惱火的苗頭之後，按照規則將三張牌一一掀開，“讓我們看看第一張，它會是一張什麽牌呢？哦，這是一張代表過去的關系牌——力量牌，暗示著你想要測試的關系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基礎。”
圖南不客氣地把手放到夾克的兜裏，滾燙的大手很快將冰涼的纖手包裹在掌心，黑眸中露出一種專註的神情，思想已經飛到了遠處。
“第二張是目前的關系牌。”攤主瞄了一眼圖南，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她的命運牌，“這是一張魔鬼牌，它代表著一段充滿激情卻又覆雜曲折的關系。”
本來只是想搗個亂的圖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有點懷疑，小桑會不會是想測試什麽時候能重新回到拉齊奧，要不然怎麽她恰好替換的就是一張魔鬼牌？要知道幾個月前他還在盤算這件事。
內斯塔也站了起來，他不希望她松開挽住他的手。
“最後一張非常重要，它代表著這段關系的走向。”攤主掀開最後一張關系牌，他驚訝地叫出聲，“咦，居然是張世界牌。”
圖南被這種刻意制造出來的懸念吊足了胃口，“然後呢？”
黑眸明亮地望過去，攤主從頭上摘下頭巾，他的壓力有點大，“這位先生第一張牌就抽到了力量牌，他的內心充滿力量與果決，勇敢是鍛造堅毅頑強的熔爐，勇敢能戰勝一切艱難。”
圖南更好奇了，她在剛抽完的牌組中摸出兩張，打算把小桑的那張摻進去，給自己也測一測。
就在這個時候，好多打扮時髦的人，或許剛才還在因為明星堵住道路翻起白眼的男男女女，從旁邊的街心花園探出頭來，張著大嘴對著他們發出猴叫聲。
“哦噢噢吼！”就像是人猿泰山裏蕩秋千的人猿，“內斯塔和他的神秘女友！”
這個場景有點嚇人，聖西羅主場歐冠對陣凱爾特人比賽時，過分情緒化的羅森內裏們狂熱地搖晃了整個半場，都沒有這個場景來得嚇人。
不過圖南沒有機會說什麽，甚至沒有時間再想什麽，因為街心公園的人群早已像洪水一樣拼命朝這擠，要不是小桑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裏，她差點被他們擠倒在地上。
意大利共有6000萬人口，光是AC米蘭和尤文圖斯的球迷加起來就有2500萬人左右，這意味著每2個意大利人中，就有1個人能認出米蘭或者尤文的球星。
一陣嗡嗡騷動和急走的人潮追著球星而去，只留下懵逼的吉普賽攤主和他手裏的鈔票。
一胖一瘦兩個記者從Gi店拐角走了出來，胖的那個一臉和善，瘦的那個顯得嚴肅。
“嘿，朋友。”嚴肅記者掏出了他的錢包，從裏面掏出一張鈔票，遞到攤主面前，“告訴我剛才那兩個人說了什麽，這就是你的了。”
剛見過大陣仗的攤主淡定地接過鈔票，和手裏的一起塞進口袋，“那個帥哥給他的女朋友買了一對助眠香包，我還送了他們一副塔羅牌。”
瘦記者嚴肅地摸了摸胸前的照相機，“哦，兩個助眠香包。”
他的搭檔：……
攤主看了一眼追著那對情侶跑的烏泱泱人群，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兔子耳朵女孩剛剛翻開的兩張塔羅牌，“喔噢，居然是寶劍皇後和死神牌。”當他彎下腰的時候，發現一張戀人牌正靜靜地躺在攤子的角落。
圖南猜錯了一件事，很難想象還會有什麽人受到的尊重能比球星還多，更難想象的是這麽多人關心黃金單身漢的女朋友是誰，如果不是治安警察恰好在巡街，即使有小桑護著，想要在一群人中逃回停車場可能比登天還難。
圖南癱在內斯塔滾燙的懷抱裏，頭發淩亂，呼吸急促，竹馬的手在她身上忙碌時她還是挺開心。
內斯塔將圖南的口罩摘下來，和毛線帽子一起放在副駕駛上，他額前的頭發在飛奔中受到寒風吹拂變得更卷了，這點瀟灑的變化使得纖腰被摟緊時，圖南情不自禁地朝竹馬懷裏拱了拱，以方便擡起來的手指能摸到小桑可愛的卷毛。
“你剛才在測什麽？桑德羅，是和拉齊奧的未來嗎？”
青澀的十八年，幾乎從零開始贏得的榮譽，小桑知道自己的離開讓很多人感到難過，對此總是抱有遺憾，在不知道她來米蘭執教的夏窗期，一度想要回到拉齊奧。
內斯塔低頭堵住紅唇，滾燙的大手放在纖腰上，溫情地，撫愛著，像是他心愛的寶貝，圖南揚起緋紅臉頰接受這個狂風驟雨的纏綿熱吻時能感受到的那種動情撫摸。
他好像在用行動說給她聽。
是我們的未來。
……
《廁報》：四方街監督條例，不允許客人們在街道追著其他的客人亂跑，違反者將會處以罰金……
這個報道讓圖南感到窒息，而米諾接下來的電話加劇了她的缺氧感。
“你絕對想不到茲拉坦那個小子做了什麽，他竟然在球隊和澤比納打架！還有卡佩羅，這個不可救藥的老頑固，他沒有對參與打架的兩個人做出任何懲罰，甚至沒有召集球隊開個會，莫吉找到我的時候，他還在維護這種暴力行為，你知道他說什麽，這事兒對球隊有好處，見鬼的有好處，腎上腺激素過剩的好處！
那個家夥可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現在這件事只有你能解決，圖南爾，把桀驁不馴的壞小子狗血噴頭的罵一頓。”米諾氣炸了，這些難聽話就像炸彈一樣，不斷從他的嘴裏蹦出來。
圖南：……
呃呃了半天的圖南終於能在米諾連珠帶炮的攻擊中找到插話的時機，“我會打電話給他的，但是要在比賽結束之後。”她不知道意大利足協是不是在非法監聽尤文球員的電話，但小心一點總歸沒什麽問題。
雖然意大利足裁主席於月前辭職，足協至今為止也並沒有露出什麽內部清洗的苗頭，就連前幾個月的“禁藥”事件都不聲不響地過去。
圖南總覺得，這次電話門事件很有可能和八十年代米蘭降級一樣，最終演化成一場小範圍的風波。
意大利獲得了歐洲杯和世界杯雙料冠軍，這兩個賽季又是世預賽的關鍵時期，意大利足協官方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很好理解。
事實上，就連原來的歷史上，給十幾年後的意大利足球造成致命影響的，也並不是這次電話門事件，電話門只是一個引子，去資本化的足球文化和青訓衰落後繼無人才是意甲跟不上時代的主要原因。
“ricky，你去……啊！”巴西人的慶祝方式，跑四大步，跳起來撞在一起——這看起來非常富有異域趣味，假如圖南不是被撞倒的那個倒黴蛋的話。
沒想到躲避卡卡的同時，卡卡也在像躲惡魔一樣臉紅脖子粗地躲避她，圖南躺在草地上，上半身躺在卡摩耶懷裏，茫然地盯著海藍色的天空，幸虧她一周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做體轉運動和按摩，否則卡卡再這麽搖下去，她的脖子就要患上不規律神經痙攣了。
“你怎麽了，圖南爾？”卡卡緊張地滿頭大汗。
正在喝水的舍甫琴科就像是配備了彈射座椅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
健身房的米蘭隊員們飛奔而來，所有人都圍在周圍，每個人，舍甫琴科，加圖索，愛鍛煉的所有人。
“圖南爾，你怎麽樣？”
“我的……”圖南努力朝舍瓦伸出手，她的神色是那麽的哀痛。
舍甫琴科握住纖手，另一只手臂護住她的小腹，“圖南爾，堅持住。”他轉頭就對卡拉澤說，“快去找隊醫。”他說這話時帶著一些苦澀與刺痛，深色瞳孔中的神色看起來是那麽的冷峻。
“別去——”下一秒，圖南掙脫了舍甫琴科的手，朝安布的鞋底下伸去。
“我的……香包，沒事了。”纖手終於勾到被踩到變形的香包。
舍甫琴科：……
眾人：……
AC米蘭落地維羅納機場。
切沃位於意大利威尼托大區的城市維羅納，著名的愛之城，人們心中的愛情聖地，莎士比亞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發源地，位於市中心卡佩羅路23號小院的一棟小樓，就是朱麗葉的故居。
天已經晚了，賽前最後一次組會結束後圖南就感到有點疲累，她回到臥室，剛洗過澡打算躺回床上睡覺時，皮爾洛敲門進來，坐上沙發，又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不行，安德烈亞，今晚不行，不……唔”
唇上所有的感覺都麻木了，而在內心裏，圖南也覺得震驚又疑惑，她摸了摸脖頸上的藍寶石項鏈，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看起來有點太漂亮了。”
“我覺得挺相配。”皮爾洛垂著視線望她，他有一種天生藝術家的斯文氣質，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溫潤儀態，然而他的手和他本人仿佛不是一個整體，總是像一頭困獸一樣怪不經意地放在她的腰背上摩挲。
“……你不覺得古怪嗎？”圖南試圖說服皮爾洛，這麽冷的天，就算她戴到球場去，穿得那麽嚴實，他又看不著。
“不覺得。”皮爾洛梅開二度。
像是健身房那樣的危機，他不希望在馬爾科.安東尼奧.本特戈蒂球場出現。
圖南：……
藍寶石是愛情的象征，但在古希臘文化裏，它也是孕婦的護身符，能夠保護她們免受疾病和意外傷害。
米蘭客場對陣切沃。
兩大主力皮爾洛和加圖索坐上替補席，安布羅西尼和雷東多頂替兩人的位置首發出戰，卡卡和魯伊科斯塔聯袂出任雙前腰，因為舍瓦、皮波和托馬森疲勞替補，本賽季加盟的阿根廷前鋒克雷斯波出任單箭頭。
上半場開始，米蘭主打防守，主場作戰的切沃攻勢淩厲，連續兩次擊中門柱，門將迪達神勇發揮，力保米蘭大門不失。
雷東多發揮了防守後腰的實力，米蘭防線壓力驟減，圖南坐在教練席上，裹著一身和顏值極其不相襯的黑色教練羽絨服，這衣服對電視機旁的男球迷來說極其不友好，《體育頻道》的中插廣告音樂讓他們的眼中充滿憤怒的“淚水”，“fuck！我們要看斯蘭蒂娜！”
鏡頭非常會搞事，給到圖南之後，又悄悄轉向米蘭豪華替補區，發呆的，夢游的，啃手的，認真看球的，帥得不一而足，引起看臺女球迷一陣尖叫。
解說員都忍不住感嘆，“這個都說皇馬替補席星光璀璨，現在再看AC米蘭，豪華程度也不逞多讓啊。”
下半場開始4分鐘，AC米蘭就閃電反擊，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讓切沃有些手忙腳亂，米蘭中路爭頂搶到落點後，克雷斯波回撤，卡卡帶球突破，上來封堵的曼德利一捅後球打在布裏吉腿上，恰好反彈到前方空檔。
及時插上的克雷斯波在門前10米處左腳低射，將球打進球門左下角。
“gooooal！目前場上比分切沃0：1米蘭！”
之前的比賽中，克雷斯波已經在意大利杯和歐冠比賽中取得進球，但在意甲聯賽中始終無法取得加盟米蘭首球，在其他三位前鋒都有傷在身的情況下，克雷斯波成為米蘭陣中唯一的前鋒，賽前新聞發布會上球迷的質疑讓克雷斯波倍感壓力。
但本場比賽進球後，心態完全放松的克雷斯波似乎終於找到了狀態。
AC米蘭1比0領先，並將這一比分保持到終場。
……
伊布推門而入，“拿好你的工資，別告訴你的老板，也別……”他的話戛然而止。
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微卷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身後，她翹著二郎腿，黑色短裙下的一雙美腿白嫩修長，正午陽光勾勒出她精致昳麗的側臉輪廓，黑框眼鏡後，她看得是那麽認真，直到暴力開門的聲音傳來才引起遲疑的關註，轉頭朝門邊望去。
“你是給我上課的……教師？”伊布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她那雙隱藏在黑框眼鏡後的水潤棕色眼眸，他就覺得即將到來的語言課或許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麽枯燥。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徹底遮擋圖南身前的光線。
圖南：……
她只能起身把燈打開。
沒等女人回答，伊布非常自然地推開椅子坐到她的身旁，“咱們開始吧。”一點沒有不情願的樣子。
圖南在講課的間隙瞥了一眼身旁這個不安分的大個子，光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是老師們最頭疼的那種壞學生，他倚在椅子背上無所事事，鋼筆從右手轉到左手，又從左手轉到右手，註意力一點也沒有放到她講的內容上，深棕色的眼睛盯著她的臉看個不停。
“把這張試卷寫了。”圖南將試卷和筆推過去。
伊布慢吞吞地身體前傾，伸出手好像是去接試卷，下一秒，卻轉而握住了那只想要縮回去的纖手，比想象中還要光滑細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蕩。
圖南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但抓住她的大掌結實有力，不僅抽不回來，微微粗糲的手指還在她的手背上暧昧地摩擦著，那雙深棕色眼睛亮得驚人，眼裏的溫度燙得她驚慌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上，動作大到差點將書桌上的文具也撞下來，“我是你的語言老師！”
“嗨，嗨，別緊張。”伊布松開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挑逗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家庭教師，好像一面對她克制和教養就成了笑話，但他不想讓羅森加德那些壞習慣暴露出來嚇壞她，所以他只是彎下腰，將椅子扶起來，“陪我玩個游戲。”
“我是來當家庭教師的，不是來陪你玩游戲的。”圖南雖然很緊張，卻一點也不害怕，盡管她自己也奇怪為什麽會同意給一個桀驁不馴的球星做家庭教師，不過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剛剛踹門進來時很酷的壞小子看起來尋隙滋事無法無天，沒有秩序很瘋狂，應該有不為人知的那一面，正直可愛的那一面。
現在伊布用一個過分的舉動擊破了她的僥幸，這個大個子剛才表現出來的乖巧全是假象。
“安啦，只是一個小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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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街是世界上最美的高檔購物街, 由拿破侖街、斯皮加路、博爾赫斯佩索路和聖安德烈亞路四條街道組成，這四條街道圍起來的區域又叫做“黃金四角區”，裏面全都是國際一線大品牌的奢侈品店。
任何人走在街上, 看著這些精美的櫥窗, 標新立異的時裝，都會被街上的時尚氛圍感染。
四方街平時不允許擺攤, 米蘭作為四大時尚都市之首，每年九月份，米蘭時裝周期間，這裏都能遇到時裝設計師、大牌模特和各國明星, 所以吉普賽人的攤位就擺在四方街的piazza街心花園角落。
就算是十一月末, 依然會有不少模特和明星出現在這裏, 不像是國內有些明星們的出行陣仗堪稱誇張, 助理加上隨行人員足有十幾人，在四方街, 戴著墨鏡的明星模特們幾乎可以說是隨處可見，客人們也司空見慣，追上前索要簽名的概率幾乎為零。
“這個。”圖南從攤位上拿起一個薰衣草香包，又拿到口罩下聞了聞，“真的能夠防止做噩夢嗎？”
“是這樣的, 客人。”攤主在椅子上緩慢地移動身子, 金色腰帶上的小袋子咣當咣當的響，“這是我們的招牌助眠包。”
圖南低下頭來, 在各種五顏六色的香包中挑選自己喜歡的，毛絨絨的漂亮毛線帽子上的兩個耳朵垂下來, 兩端還向上翹起。
吉普賽攤主不禁開始琢磨，這帽子上那兩根可愛的耳朵有什麽用, 是替這個穿著臃腫羽絨服的墨鏡口罩姑娘驅散微不足道的寒意，還是給她驅趕討厭的搭訕？畢竟她全身圍得嚴嚴實實的，談吐氣質卻實在優雅動人。
最後他發現，那兩根可愛的耳朵簡直有用太多了，要知道每當他的女朋友想要在草莓粉包包、芭比粉包包和草莓包包之間猶豫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沖她大喊：“你能不能快點選？難道想讓我等到天黑嗎？”
他相信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男人對陪女朋友逛街這種事深惡痛絕，但眼前這個穿夾克外套的意大利帥哥整個人都顯得有耐心得多，雖然他時不時就要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零食，看起來挺餓卻不催促女朋友，還幫她提著購物袋，這難道不是可愛的帽子耳朵在發揮魔法嗎？
路過的時髦女人都會無緣無故又失魂落魄地瞥向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就連男人也想多看他們兩眼，不了解足球的攤主難免感到迷惑，似乎是看到這對情侶還有超越顏值氣質之外的神秘身份。
“親愛的客人們，買一對香包可以附送塔羅牌占蔔。”攤主放出大招，按照經驗，附贈一些星座塔羅牌占蔔之類的口水話，基本上就能留下對神秘學有興趣的客人。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圖南轉過頭，安靜吃零食的力量也無法阻止小桑的好奇心，額頭上那捋迎風招搖的卷毛看起來傻傻的好可愛，又想欺負他了怎麽辦，“桑德羅，你要不要玩？”每當想要使壞的時候，她就會完全忘記在床上被支配的恐懼。
攤主也把視線轉向內斯塔，“客人想要測什麽？”
“relazioni。”內斯塔坐了下來。
攤主從桌上拿起了一副精美的紫色塔羅牌，塔羅牌背面的圖案充滿了神秘的符號，令人捉摸不透，他一邊講解著塔羅牌的規則一邊開始進行洗牌，雙手如同舞蹈般靈活，塔羅牌在他的指間翻飛，發出清脆的響聲。
洗牌結束後，攤主將牌整齊地擺放成一個扇形，做出請的手勢，“請從這些牌中抽出三張。”
內斯塔認真抽取三張牌，放在桌上的一塊黑色絲絨布上，圖南在旁邊悄悄出手，將他中間的那張牌換掉。
攤主用自己的方式認真觀察，在發現被女友換牌的好脾氣男人沒有一點惱火的苗頭之後，按照規則將三張牌一一掀開，“讓我們看看第一張，它會是一張什麽牌呢？哦，這是一張代表過去的關系牌——力量牌，暗示著你想要測試的關系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基礎。”
圖南不客氣地把手放到夾克的兜裏，滾燙的大手很快將冰涼的纖手包裹在掌心，黑眸中露出一種專註的神情，思想已經飛到了遠處。
“第二張是目前的關系牌。”攤主瞄了一眼圖南，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她的命運牌，“這是一張魔鬼牌，它代表著一段充滿激情卻又覆雜曲折的關系。”
本來只是想搗個亂的圖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有點懷疑，小桑會不會是想測試什麽時候能重新回到拉齊奧，要不然怎麽她恰好替換的就是一張魔鬼牌？要知道幾個月前他還在盤算這件事。
內斯塔也站了起來，他不希望她松開挽住他的手。
“最後一張非常重要，它代表著這段關系的走向。”攤主掀開最後一張關系牌，他驚訝地叫出聲，“咦，居然是張世界牌。”
圖南被這種刻意制造出來的懸念吊足了胃口，“然後呢？”
黑眸明亮地望過去，攤主從頭上摘下頭巾，他的壓力有點大，“這位先生第一張牌就抽到了力量牌，他的內心充滿力量與果決，勇敢是鍛造堅毅頑強的熔爐，勇敢能戰勝一切艱難。”
圖南更好奇了，她在剛抽完的牌組中摸出兩張，打算把小桑的那張摻進去，給自己也測一測。
就在這個時候，好多打扮時髦的人，或許剛才還在因為明星堵住道路翻起白眼的男男女女，從旁邊的街心花園探出頭來，張著大嘴對著他們發出猴叫聲。
“哦噢噢吼！”就像是人猿泰山裏蕩秋千的人猿，“內斯塔和他的神秘女友！”
這個場景有點嚇人，聖西羅主場歐冠對陣凱爾特人比賽時，過分情緒化的羅森內裏們狂熱地搖晃了整個半場，都沒有這個場景來得嚇人。
不過圖南沒有機會說什麽，甚至沒有時間再想什麽，因為街心公園的人群早已像洪水一樣拼命朝這擠，要不是小桑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裏，她差點被他們擠倒在地上。
意大利共有6000萬人口，光是AC米蘭和尤文圖斯的球迷加起來就有2500萬人左右，這意味著每2個意大利人中，就有1個人能認出米蘭或者尤文的球星。
一陣嗡嗡騷動和急走的人潮追著球星而去，只留下懵逼的吉普賽攤主和他手裏的鈔票。
一胖一瘦兩個記者從Gi店拐角走了出來，胖的那個一臉和善，瘦的那個顯得嚴肅。
“嘿，朋友。”嚴肅記者掏出了他的錢包，從裏面掏出一張鈔票，遞到攤主面前，“告訴我剛才那兩個人說了什麽，這就是你的了。”
剛見過大陣仗的攤主淡定地接過鈔票，和手裏的一起塞進口袋，“那個帥哥給他的女朋友買了一對助眠香包，我還送了他們一副塔羅牌。”
瘦記者嚴肅地摸了摸胸前的照相機，“哦，兩個助眠香包。”
他的搭檔：……
攤主看了一眼追著那對情侶跑的烏泱泱人群，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兔子耳朵女孩剛剛翻開的兩張塔羅牌，“喔噢，居然是寶劍皇後和死神牌。”當他彎下腰的時候，發現一張戀人牌正靜靜地躺在攤子的角落。
圖南猜錯了一件事，很難想象還會有什麽人受到的尊重能比球星還多，更難想象的是這麽多人關心黃金單身漢的女朋友是誰，如果不是治安警察恰好在巡街，即使有小桑護著，想要在一群人中逃回停車場可能比登天還難。
圖南癱在內斯塔滾燙的懷抱裏，頭發淩亂，呼吸急促，竹馬的手在她身上忙碌時她還是挺開心。
內斯塔將圖南的口罩摘下來，和毛線帽子一起放在副駕駛上，他額前的頭發在飛奔中受到寒風吹拂變得更卷了，這點瀟灑的變化使得纖腰被摟緊時，圖南情不自禁地朝竹馬懷裏拱了拱，以方便擡起來的手指能摸到小桑可愛的卷毛。
“你剛才在測什麽？桑德羅，是和拉齊奧的未來嗎？”
青澀的十八年，幾乎從零開始贏得的榮譽，小桑知道自己的離開讓很多人感到難過，對此總是抱有遺憾，在不知道她來米蘭執教的夏窗期，一度想要回到拉齊奧。
內斯塔低頭堵住紅唇，滾燙的大手放在纖腰上，溫情地，撫愛著，像是他心愛的寶貝，圖南揚起緋紅臉頰接受這個狂風驟雨的纏綿熱吻時能感受到的那種動情撫摸。
他好像在用行動說給她聽。
是我們的未來。
……
《廁報》：四方街監督條例，不允許客人們在街道追著其他的客人亂跑，違反者將會處以罰金……
這個報道讓圖南感到窒息，而米諾接下來的電話加劇了她的缺氧感。
“你絕對想不到茲拉坦那個小子做了什麽，他竟然在球隊和澤比納打架！還有卡佩羅，這個不可救藥的老頑固，他沒有對參與打架的兩個人做出任何懲罰，甚至沒有召集球隊開個會，莫吉找到我的時候，他還在維護這種暴力行為，你知道他說什麽，這事兒對球隊有好處，見鬼的有好處，腎上腺激素過剩的好處！
那個家夥可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現在這件事只有你能解決，圖南爾，把桀驁不馴的壞小子狗血噴頭的罵一頓。”米諾氣炸了，這些難聽話就像炸彈一樣，不斷從他的嘴裏蹦出來。
圖南：……
呃呃了半天的圖南終於能在米諾連珠帶炮的攻擊中找到插話的時機，“我會打電話給他的，但是要在比賽結束之後。”她不知道意大利足協是不是在非法監聽尤文球員的電話，但小心一點總歸沒什麽問題。
雖然意大利足裁主席於月前辭職，足協至今為止也並沒有露出什麽內部清洗的苗頭，就連前幾個月的“禁藥”事件都不聲不響地過去。
圖南總覺得，這次電話門事件很有可能和八十年代米蘭降級一樣，最終演化成一場小範圍的風波。
意大利獲得了歐洲杯和世界杯雙料冠軍，這兩個賽季又是世預賽的關鍵時期，意大利足協官方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很好理解。
事實上，就連原來的歷史上，給十幾年後的意大利足球造成致命影響的，也並不是這次電話門事件，電話門只是一個引子，去資本化的足球文化和青訓衰落後繼無人才是意甲跟不上時代的主要原因。
“ricky，你去……啊！”巴西人的慶祝方式，跑四大步，跳起來撞在一起——這看起來非常富有異域趣味，假如圖南不是被撞倒的那個倒黴蛋的話。
沒想到躲避卡卡的同時，卡卡也在像躲惡魔一樣臉紅脖子粗地躲避她，圖南躺在草地上，上半身躺在卡摩耶懷裏，茫然地盯著海藍色的天空，幸虧她一周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做體轉運動和按摩，否則卡卡再這麽搖下去，她的脖子就要患上不規律神經痙攣了。
“你怎麽了，圖南爾？”卡卡緊張地滿頭大汗。
正在喝水的舍甫琴科就像是配備了彈射座椅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
健身房的米蘭隊員們飛奔而來，所有人都圍在周圍，每個人，舍甫琴科，加圖索，愛鍛煉的所有人。
“圖南爾，你怎麽樣？”
“我的……”圖南努力朝舍瓦伸出手，她的神色是那麽的哀痛。
舍甫琴科握住纖手，另一只手臂護住她的小腹，“圖南爾，堅持住。”他轉頭就對卡拉澤說，“快去找隊醫。”他說這話時帶著一些苦澀與刺痛，深色瞳孔中的神色看起來是那麽的冷峻。
“別去——”下一秒，圖南掙脫了舍甫琴科的手，朝安布的鞋底下伸去。
“我的……香包，沒事了。”纖手終於勾到被踩到變形的香包。
舍甫琴科：……
眾人：……
AC米蘭落地維羅納機場。
切沃位於意大利威尼托大區的城市維羅納，著名的愛之城，人們心中的愛情聖地，莎士比亞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發源地，位於市中心卡佩羅路23號小院的一棟小樓，就是朱麗葉的故居。
天已經晚了，賽前最後一次組會結束後圖南就感到有點疲累，她回到臥室，剛洗過澡打算躺回床上睡覺時，皮爾洛敲門進來，坐上沙發，又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不行，安德烈亞，今晚不行，不……唔”
唇上所有的感覺都麻木了，而在內心裏，圖南也覺得震驚又疑惑，她摸了摸脖頸上的藍寶石項鏈，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看起來有點太漂亮了。”
“我覺得挺相配。”皮爾洛垂著視線望她，他有一種天生藝術家的斯文氣質，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溫潤儀態，然而他的手和他本人仿佛不是一個整體，總是像一頭困獸一樣怪不經意地放在她的腰背上摩挲。
“……你不覺得古怪嗎？”圖南試圖說服皮爾洛，這麽冷的天，就算她戴到球場去，穿得那麽嚴實，他又看不著。
“不覺得。”皮爾洛梅開二度。
像是健身房那樣的危機，他不希望在馬爾科.安東尼奧.本特戈蒂球場出現。
圖南：……
藍寶石是愛情的象征，但在古希臘文化裏，它也是孕婦的護身符，能夠保護她們免受疾病和意外傷害。
米蘭客場對陣切沃。
兩大主力皮爾洛和加圖索坐上替補席，安布羅西尼和雷東多頂替兩人的位置首發出戰，卡卡和魯伊科斯塔聯袂出任雙前腰，因為舍瓦、皮波和托馬森疲勞替補，本賽季加盟的阿根廷前鋒克雷斯波出任單箭頭。
上半場開始，米蘭主打防守，主場作戰的切沃攻勢淩厲，連續兩次擊中門柱，門將迪達神勇發揮，力保米蘭大門不失。
雷東多發揮了防守後腰的實力，米蘭防線壓力驟減，圖南坐在教練席上，裹著一身和顏值極其不相襯的黑色教練羽絨服，這衣服對電視機旁的男球迷來說極其不友好，《體育頻道》的中插廣告音樂讓他們的眼中充滿憤怒的“淚水”，“fuck！我們要看斯蘭蒂娜！”
鏡頭非常會搞事，給到圖南之後，又悄悄轉向米蘭豪華替補區，發呆的，夢游的，啃手的，認真看球的，帥得不一而足，引起看臺女球迷一陣尖叫。
解說員都忍不住感嘆，“這個都說皇馬替補席星光璀璨，現在再看AC米蘭，豪華程度也不逞多讓啊。”
下半場開始4分鐘，AC米蘭就閃電反擊，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讓切沃有些手忙腳亂，米蘭中路爭頂搶到落點後，克雷斯波回撤，卡卡帶球突破，上來封堵的曼德利一捅後球打在布裏吉腿上，恰好反彈到前方空檔。
及時插上的克雷斯波在門前10米處左腳低射，將球打進球門左下角。
“gooooal！目前場上比分切沃0：1米蘭！”
之前的比賽中，克雷斯波已經在意大利杯和歐冠比賽中取得進球，但在意甲聯賽中始終無法取得加盟米蘭首球，在其他三位前鋒都有傷在身的情況下，克雷斯波成為米蘭陣中唯一的前鋒，賽前新聞發布會上球迷的質疑讓克雷斯波倍感壓力。
但本場比賽進球後，心態完全放松的克雷斯波似乎終於找到了狀態。
AC米蘭1比0領先，並將這一比分保持到終場。
……
伊布推門而入，“拿好你的工資，別告訴你的老板，也別……”他的話戛然而止。
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微卷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身後，她翹著二郎腿，黑色短裙下的一雙美腿白嫩修長，正午陽光勾勒出她精致昳麗的側臉輪廓，黑框眼鏡後，她看得是那麽認真，直到暴力開門的聲音傳來才引起遲疑的關註，轉頭朝門邊望去。
“你是給我上課的……教師？”伊布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她那雙隱藏在黑框眼鏡後的水潤棕色眼眸，他就覺得即將到來的語言課或許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麽枯燥。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徹底遮擋圖南身前的光線。
圖南：……
她只能起身把燈打開。
沒等女人回答，伊布非常自然地推開椅子坐到她的身旁，“咱們開始吧。”一點沒有不情願的樣子。
圖南在講課的間隙瞥了一眼身旁這個不安分的大個子，光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是老師們最頭疼的那種壞學生，他倚在椅子背上無所事事，鋼筆從右手轉到左手，又從左手轉到右手，註意力一點也沒有放到她講的內容上，深棕色的眼睛盯著她的臉看個不停。
“把這張試卷寫了。”圖南將試卷和筆推過去。
伊布慢吞吞地身體前傾，伸出手好像是去接試卷，下一秒，卻轉而握住了那只想要縮回去的纖手，比想象中還要光滑細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蕩。
圖南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但抓住她的大掌結實有力，不僅抽不回來，微微粗糲的手指還在她的手背上暧昧地摩擦著，那雙深棕色眼睛亮得驚人，眼裏的溫度燙得她驚慌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上，動作大到差點將書桌上的文具也撞下來，“我是你的語言老師！”
“嗨，嗨，別緊張。”伊布松開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挑逗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家庭教師，好像一面對她克制和教養就成了笑話，但他不想讓羅森加德那些壞習慣暴露出來嚇壞她，所以他只是彎下腰，將椅子扶起來，“陪我玩個游戲。”
“我是來當家庭教師的，不是來陪你玩游戲的。”圖南雖然很緊張，卻一點也不害怕，盡管她自己也奇怪為什麽會同意給一個桀驁不馴的球星做家庭教師，不過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剛剛踹門進來時很酷的壞小子看起來尋隙滋事無法無天，沒有秩序很瘋狂，應該有不為人知的那一面，正直可愛的那一面。
現在伊布用一個過分的舉動擊破了她的僥幸，這個大個子剛才表現出來的乖巧全是假象。
“安啦，只是一個小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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